叁篱

半文盲式冷圈幼儿园写手
清水文专业
非典型性鸽子精
月更选手

【萨莫萨】萨列里的七封书信(上)

#文体奇葩,双感情线有原创人物。

#第一人称,慢热进剧情

#旅行音乐家莫×伯爵萨设定(前后无意义),非典型世界观,其中时间地点均无意义

#法扎人设,米扎flo萨

 



“我知道,思念这庸俗的字眼。将如阳光下的黑影,我逃他追…我追他逃…,一辈子。”

——《海角七号》

 



1


“穆勒小姐!穆勒…!哎呀你等等我!”


如您所见,我叫安格莉卡·穆勒。身后这位是在路上新认识的同行,叫莎拉。说是同行,其实略有惭愧。因为在人们惯常的认识里,“庄园大小姐”这个职业似乎更符合我的生长轨迹。可惜我志不在此,从小就盼望着能够出门,做一名旅行者,让万千河山做旅伴。


但由于生长环境的约束,几乎连繁复的裙摆都不曾摆脱的我一点一点被生活磨平了激情,直到一个姑娘出现在我的生活里。


她比我小两岁,名叫迪特里希·海曼,是新贵族海曼家的小女儿。她前来拜访我们的时候穿着和自家兄长如出一辙礼服,自称是一个惯于旅行的骄纵女孩。她和我相处了四个多月,难以否认的是,她几乎活成了我想要的样子。她就像地平线上刚刚探出头的朝阳,总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活力。


分开前,我们互相留下了寄信的地址。她悄悄多留了一处,而那处地址离这座小镇还有几十英里,也是我此行的目的地。原本我以为,那一次分别会连着我对她说不清楚的情愫一起被淡化在时光里。可惜,我高估了自己。


她走后,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她的样貌,她浅金色的发梢和栗色的眸子,以及她柔软的手心和嘴唇。我像是濒死的鱼儿渴求水那样无法控制自己,我想找到她,哪怕再见一面。但同时我的理智告诉我,我的想法危险而可悲。


雪上加霜的是,母亲在一段时间后大概是从我的古怪行为中读出了什么信号,决定将我禁足在家,不许与海曼家的人再次来往。眼看我就将于梦想中的一切断开联系——


终于,一个月前,我等来了机会。


一个月前的星期二,父亲将一封信送到我手里。信封上没有署名,也没有地址,只有一枚被灰尘长期浸染的暗色火漆印将它堪堪封住。父亲告诉我,这是前些日子迪特里希留在家中的,让我找时间看过,看看是否需要还回去。


海曼家的庄园离这里有很长一段路,坐马车过去大约需要三天,而我就是在那途中逃走的。


托小时候施耐德家的小公子托马斯的福,我学会了全套的野外生存手段和基本技艺,身上带的钱也足够乘马车到达离约定地址不远的小镇,于是在第一晚的旅店里,我打开了那封迪特里希留下的信。


那封信很简短,笔记整齐规范,写信的人大概是一位修养良好的伯爵。借着月光,我看见了第一行的收信人,“沃尔夫冈·阿玛迪乌斯·莫扎特?”我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位贵族,于是我遵从了好奇心的驱使,接着向下读。


沃尔夫冈·阿玛迪乌斯·莫扎特先生:


您好。


再次打扰,十分冒昧。我想我的友人今天或许冒犯到了您,所以致书致歉,请您原谅。您的音乐非常有魅力,今天有幸听过的各位都非常喜欢,我期待与您的下次见面。只是我衷心希望您也可以稍微遵从一下贵族们繁重的礼节,毕竟那在他们看来是十分重要的,与我而言也是。请您稍作考量,希望您在下个月能够准时赴宴。


安东尼奥·萨列里

1873年10月23日


“安东尼奥·萨列里?”我缓缓念出这个人名。萨列里伯爵我是清楚的,他们家族在曾经的某一段时间里同我们家族的来往十分密切。可听祖父说后来萨列里家逐渐没落,到我这一代时已经没有什么交集了,迪特里希留下这封信又是什么意思?是让我去找萨列里家的后人吗?


正当我百思不得解,从信封里飘出一张字条。那活泼的笔体仿佛笔迹主人明媚的笑,是迪特里希的字迹。我于是拾起字条,见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字:


露齐那小镇城西邮局,那里有信主人遗落的邮件。(附:麻烦你帮我找到信上这位“沃尔夫冈·莫扎特”先生,把信交给他。)

 

 




2


带上迪特里希那看上去就无法实现的嘱托,我到了露齐那小镇。


清晨的小镇很少能遇见行人,城西邮局所在的街道上只有几家卖药的铺子开着门,无一例外,冷冷清清。我一直在街道口挨到邮局开门,才在那一堆无人接收的包裹里找到了一份署名“安东尼奥·萨列里”的。包裹的式样很旧,材质是和那张信封差不多薄厚的羊皮纸,拿在手上总有一种易碎的错觉。


包裹上有一处看上去就很不靠谱的地址——棋戈尔镇西面山脚五英里处。


好的,我终于知道这件明明有地址的包裹为什么会出现在“无人接收”里了。


这能送到才有鬼了好吗?!


暗自叹息一声,我准备启程前往信封上的棋戈尔镇碰碰运气。车夫告诉我,从这里到棋戈尔镇有三天的车程,并且我还有一位同行的乘客,名叫莎拉。


莎拉是个活泼的姑娘,各种意义上都有点像迪特里希,只不过她更像个孩子,旅途上有她会显得轻松许多。


在第二天傍晚,我发现从邮局拿来的包裹裂开了一脚,已经有了破损,不过幸好信没有少。有一封从破损的地方露出了半张,出于万恶的好奇心,我打开了信封上早已没什么用的火漆印。这封信略长一点,是与上一封信如出一辙的工整笔记。借着车窗外夕阳的余晖,我看清了信的内容:


沃尔夫冈·阿玛迪乌斯·莫扎特先生:


您好。


很高兴与您能够再次见面,您的音乐真的十分富有魅力。不知道您七月份是否有空闲时间,我拟定在七月十六日与您见面,就定在博尔公园。其后我希望您能在我的庄园停留一段时间,父亲希望我可以向您学习一些音乐方面的知识,期待与您的再次见面。


又及:希望您这次前来拜访时可以戴上领花,或者至少将衣领扣紧。


安东尼奥·萨列里

1874年3月19日


我似乎透过文字窥见了一个假正经的少年,明明已经暗自咬牙切齿,却仍然强撑着表现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成熟模样,不禁笑出了声。


窗外的夕阳将马车的影子拉得极长,通红的仿若烧着的云彩从远山后怯怯看过来一眼,又匆忙躲了回去。我却又想起了迪特里希带着雀斑的笑脸,少女的容貌就像温柔却不灼人的日光,长久留在记忆里,难以磨灭。


这也许就是爱情?


我这样问我自己。





3


到达棋戈尔镇已经是第三天晚上九点多。在秋天,北方地区穿单衣仍然有些冷,莎拉将她随身带的披肩借给了我,自己则披了一件皮质外衣。来的路上我们聊了很久,莎拉说她在此地认识一位老人,曾经也是一个旅行家,我们可以先到他的屋子里寄宿一段时间。正好我身上从家带的钱已经用去了大半,余下的资源并不十分富裕,于是答应与她同去。


那位老人的屋子在山边,离城区有一段距离,但并不很远。天色渐晚,大概是怕老人早早锁门睡觉,萨拉在下车后几乎是带着我一路跑到屋门前。


木屋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,加上阁楼一共三层,看上去住下四五个人也绰绰有余。我们到时屋子里亮着光,老人大概还未休息。萨拉大大松了口气,然后重重砸向木门,冲着二楼喊道:“沃尔夫爷爷?沃尔夫爷爷?您在吗?我是萨拉!”


等了一阵,门前传来一位老人的声音:“是萨拉啊,等等,马上来了。”随之而来的脚步声渐渐变弱,木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站在里面的是一位并不很高的浅金发老人。


老人看见我们,连忙招呼着向屋里走,一边走,一边对萨拉说:“这么晚过来干什么,秋天这边晚上又冷,还不安全…”萨拉吐了吐舌头,笑道:“顺路过来看看,过几天打算去纽奇镇那边,把这一片的地图补一补,”说完,她把我拉到身前,“这位姑娘是在路上遇见的,刚好同路,就拉来了,你不介意的吧?”


沃尔夫老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笑道:“当然不。你好啊,小姑娘。我姓沃尔夫,以后就称我沃尔夫爷爷或者笨蛋旅行家就好。”


我笑了笑,大概旅行家们都是这么活泼而且自来熟吧,也便对他说了名字。姓氏必然会牵扯到家族,顾及我现在还在半逃亡状态,犹豫片刻还是咽了回去。萨拉带我去了二楼的客房,让我晚上早些休息,自己则在对面找了常驻的房间,早早熄了灯。


晚上一个人闲极无聊,我打开了第三封信。这封信显然和第二封信之间间隔了一些年月,文字主人的笔体成熟了很多,信也长了许多,倒像是对老朋友的信了。


沃尔夫冈·阿玛迪乌斯·莫扎特:


您好。


如您所见,我们已经有半年没见过面了。您在上个月寄来的明信片非常美,只不过随信的乐谱画的太乱,我分辨它花了不少时日。不得不说,您的音乐一如既往得有趣,我会想办法尽快让乐团演奏出来。


前些日子父亲麻烦糕点师做出了新的糕点,是加蜂蜜的蛋糕,您下次过来时可以尝试一些,我想您会喜欢。只不过我希望您下次来时务必戴上领花,罗森博格已经为了上次您的衣着和我闹过很多次了。您知道的,我一向说不过他。


罗茨镇的夕阳很美,您每次都是匆匆就走,还没认真看过。随信的油画是前些天我照着夕阳绘制的,虽然不及它的万分之一,但总能勾起你一点点回来的念想吧。


我很想您,我的朋友。


您的 安东尼奥·萨列里

1875年4月19日

 





4


到棋戈尔镇的第二天,依照惯例,我往迪特里希留下的地址寄了一封信,告诉她我对她的思念,顺便告诉她我会在这个镇子停留一段时间去寻找包裹上的地址。


早上从邮局回来时,木屋里并没有人。萨拉一早将她存在屋子里的钥匙留给我之后就出门了,沃尔夫老人更是从早上就不见人影,我于是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转悠。


昨天晚上回来便匆匆休息了,并没有怎么注意屋子里的陈设。仔细一转才发现,一楼的柜子上摆了一排木质相框,相框里的照片大多是两三个人的合影,里面一位少年和木屋的主人有七分相像,大概是那位老人年轻的时候。那个少年总是意气风发的样子,生的很好看,脸上带着一点脱不开的稚气。这让我又想到了迪特里希,上帝,就不能让她从我的脑子里消失那么一瞬间吗。


正在我盯着那一排照片发呆时,沃尔夫老人回来了。木门的吱呀声吓得我浑身一颤,连忙转过身,隐藏掉因为想念而生出的焦躁和悲意,笑着向老人问了好。沃尔夫老人像是没看见我慌张的掩饰,笑着走过来说:“在看照片吗?这些都是我年轻时的事了。”


我像是偷吃了糖被发现的孩子,连忙回身随意指了照片上一位看上去穿着十分庄重的人问:“他是哪位?看上去像一位伯爵。”


沃尔夫老人少见地顿了一下,险些没能保持住脸上的笑容。等了一会,他叹息一般说道:“是一位故人。小姑娘,你看的没错,他的确是一位伯爵。”


我自认是追溯到了人家的私事,左右思量,觉得再问下去未免有所冒犯,于是依次询问了照片上的剩下几个人。照片上的其他人除去中间那个看上去腮红十分夸张的伯爵以外,基本上都是旅行家或是音乐家,我所听说过的只有很少一部分。只是那位伯爵依旧让我有些在意,毕竟沃尔夫爷爷挂出的和他的合影实在是太多了,簇拥在一起,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思念。


我摇了摇头,努力甩掉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。可放空了大脑之后,我忽然瞥见临近的相框上刻着一行字:“一个值得停下来等待的人。”


早上看见的第四封信的内容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。


那封信上有这样一段话:

“罗茨镇的教堂前有一颗槲寄生,冬天下了雪之后非常好看,只不过徒步前去会有些冷。上个月父亲搬出了庄园,独自去了养老的酒庄,此后这个庄园,就只剩下我和管家先生了。


你上个月寄信来说你在海露镇,那里我很小的时候也去过。从前常常会在下雨天对着河流发呆,听着雨滴落在水里,就像是每一秒钟的时间在我耳畔流失。数着漫长时间的同时,也在等待着家人或是朋友,将我从那个孤单的境地牵走。


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,能让你停下来等一等。”


有那么一瞬间,我想叫住转身离开的沃尔夫爷爷。也许是直觉,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,我想知道照片上这位不苟言笑的伯爵是谁,我想知道…沃尔夫爷爷在等谁。




TBC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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